2020年10月23日星期五

「人血饅頭」:黃圈污名化如何阻礙香港經濟獨立?

自龍門被爆玻璃引發大眾支持、推動黃色經濟圈起已經一年餘,指控黃色商家食「人血饅頭」嘅聲音一直存在。不難見到,凡係賺到錢、開分店、老細生活好少少嘅,總之唔係蝕緊錢嘅都可以被指責為食緊人血饅頭。在我看來,指責商家食人血饅頭嘅人,一係就根本唔明白「經濟圈」嘅本質,一係就有心拖累香港。

我認為(一)顏色只係增加左商品嘅價值,不構成絕對要買嘅理由,最後決定經濟決策嘅仍然係商品整體「值唔值呢個價」;因此長遠尼講,黃色商業質量必須有進步,先可以吸引到紅藍消費者課金,擴大黃圈規模。(二)黃色經濟圈必須要盈利,先可以確保其僱員同老細可以得到充足生活資材,唔洗擔心因為發聲而餓死,先可以狀大黃絲嘅聲音。(三)黃色經濟圈短期應以盈利為先,唔好執著於去支化;但長遠尼講要擴展涵蓋實體經濟嘅上下游、建立金融機構輔助實體發展,逐步去支化,達至完全的經濟獨立,先有政治獨立嘅條件。

最後,我認為光時呢單野,係單純嘅企業管治問題,無關黃色與否。

一、政治表態只係依附係商品同勞務自有價值上的附加價值

先睇下呢兩個case:
  1. 飯盒A同飯盒B完全一樣,兩者都係$30,但A係黃店,B係無立場,作為一個黃絲,你會揀邊個?
  2. 飯盒A同飯盒B完全一樣,A係黃店,B係無立場,但A賣$50,B賣$30,作為一個黃絲,你會揀邊個?
相信Case 1 大家都會答揀A,即係話A比B有價值,因此兩者成本相等下個體會揀A。但係Case 2 就會有啲人開始答B:對打工仔尼講,差價$20可能好少事;但對一個窮學生尼講,果$20差價係可以食多餐;就算窮學生比得起,總有啲人會覺得貴左就要諗多諗。令到我地要諗一諗呢呢個差價,就係政治表態於我地嘅附加價值,而呢個價值於每個人都有唔同。

呢個附加價值唔係無限,假如飯盒A同B嘅差價係$1000,咁A肯定無人買,無關乎良心或人血與否,純然係經濟上唔make sense。呢個附加價值亦唔係獨立存在,你點都要provide都啲有用嘅野比人再話自己係黃先會有人比錢,唔信嘅你試下係街大叫我係黃絲睇下有無人比錢你。政治黃只係多左購買嘅理由,唔係你比咩狗屎垃圾都要買,只因你係黃;你必須本身提供到價值,政治黃先有附加價值。

本身呢間係麻麻地,但黃店我可以;果間難食,黃店都不了;呢間好食又黃,瘋狂懲罰。你不可能違反人性地叫黃絲去食一間好撚難食嘅黃店,只因為佢夠黃,咁係道德勒索,無人係中意比人勒的。同樣地,呢間唔錯,但藍不了;呢間好撚好食,但藍,或者偷偷食少少啦;追求更好係人性,實有啲淡黃中立係咁諗政治立場可以附加或者減少一個經濟決定嘅價值,最後決定要邊樣都係睇性價比。政治為黃店附加左價值,但最後你要贏到藍紅經濟,還是要靠黃店自己爭氣,質素成本上砌低佢地,咁先可以吸引到其他消費者塞錢入黃圈;一味道德勒索只會趕走同路人,為抗爭增加疲勞感。

二、經濟活動嘅基本係養家糊口


國富論有提過,勞動者工資至少須要足以維持其生活,原理好簡單:死左點做野?要生活就要有錢買野食交租交電費煤氣費乜乜柒柒,即係起碼要有糧出。點解中資企業員工幾黃都唔敢發聲?因為會比人炒。炒左黃圈係咪養得起佢?唔係,所以收收皮繼續番工。另一方面,作為一個投資者,唔蝕錢係基本期望,有錢賺係投資嘅原動力。如果創業唔賺錢要倒貼到飯都無得食,你係咪做埋我果份?我唔係話香港無聖人,但照咁嘅玩法,所有願意做聖人嘅都會餓死。你想某啲人持續做某啲野,必須要提供至少足夠生活嘅資材,plain and simple。如果有人因為政治表態無左份工,你個政經圈必須可以維持甚至提升佢嘅生活質素,否則唔會有人敢表態,悠關生死你再屌都無人會咁傻。

咁有咩implication呢?健全嘅黃色經濟必須係盈利的。唯有盈利嘅企業先有能力出糧比員工、有回報比老闆reward佢政治黃,唔需要為政治表態擔心飯碗,養住一班同路人。唯有盈利嘅企業先可以擴張,食埋藍紅經濟嘅份額,令藍紅嘅錢都開始流入黃圈。但係我地見到嘅係,龍門開分店都比人指控佢食正人血饅頭,彷徘賺錢係原罪咁。大家必須要明白嘅係我地係黃色「經濟」圈唔係「義工」圈,賺到錢嘅黃店先可以維持黃色取向,蝕錢嘅店舖只會走向衰亡,或者轉投對家。想象下阿布泰取代惠康、龍門取代大家樂嘅黃圈可以養到幾多手足?唔賺錢點搶巿佔率?

三、經濟獨立係一個多面向進程


上面講過現代人生活除左衣食住行,仲有水電煤電話費等等支出。每一筆支出都反映左我地經濟活動嘅多元性。最近最好笑嘅係連登有人話iPhone奶共唔好買;喂師傅,咁水係東江水你係咪買礦泉水沖涼?港燈發電啲煤都係中國買番尼,你係咪唔用電?《21 lesson for 21st century 》入面Harari講過,係分工同全球化下,要分別正義越尼越難。過去送花比人係一件開心事,但而家送朵花可能意味住你支持左越南血汗工廠包裝朵花同埋排放左十噸CO2先運到朵花過尼。套用番係黃圈上面,好多人屌啲黃店made in china,但要認清一個事實:支那的確係世界工廠;對香港商家尼講最易搵嘅的確係支那廠。經濟係環環相扣,而家先用MIC去盈利養手足,日後資金充裕啲去越南泰國設廠得唔得?可唔可以而家用住東江水先,第日有本地化淡廠我再用本地野?本港經濟多年以來刻意發展成同支那緊密相連,非支option唔係readily available,咁可唔可以接受去支化係一個進程,比時間黃圈建立alternative比各位大爺?

實體經濟嘅各種面向有待手足擴張填補,但如果融資跟唔上,實體經濟都好難擴張。武肺對各行各業自然係造成好大影響,但都有黃店賺有黃店蝕。賺嘅會想融資擴張,蝕嘅會想融資撐住;香港銀行全面奶共,黃絲都會想有其他方面放錢。呢一堆如何有效處理錢嘅問題,其實急需一個黃色金融機構去解決。如果呢間「黃色銀行」可以達到一定嘅規模,咁黃圈嘅交易同財富就無咁容易比政府或者紅行凍結,甚至可以發展交易所供黃色企業小規模咁集資、全面轉用美元交易,實行香港經濟獨立。

光時呢單野,係企業管治問題,唔係人血饅頭


約略睇過對光時嘅指控,大約就係有條友出好多糧比自己,肥上瘦下,仲話自己管好多所以辭埋工,要出糧好合理。好多人就感歎話收錢事情就變左食人血饅頭,覺得凡係黃圈嘅事,都應該係為左光復香港嘅崇高大義義務去做。

我地先唔理佢係咪一間黃店,用睇一間公司嘅方法去評價呢件事。
  1. 公司建立之際預所有人都係義務工作,唔拎任何收益,咁你可以預見嘅係佢地一定無處理股權同收益分配。事實上你做得成一定有收益,如果你無寫定嘅,邊個了解邊個話事就可以從中獲利,人性自私無分黃藍,你唔建立個制度去防止人性主導,就係企業管理問題
  2. 期望啲人義務工作,就好似上面我講咁,你無法期望呢個人會長期同你做,因為會無飯開。義工又無合約留人話走就走,業務自然落哂係留底嘅人度,呢個人了解得多就可以貪,反正無人同佢對數;同時佢撞車死左間公司就玩完。公司存亡依賴某一個人,係企業管理問題
  3. 公司營運初期,為左避免食人血饅頭,採用預付款同消費卡嘅方式集資。呢個係聰明嘅方法尼,但咁樣等於100%借債營運,無限杠桿,有人追的話負責實體可以即刻違約破產;最慘係0%股本都敢run落去無人理,又係企業管理問題
正正係因為對人血饅頭呢個污名嘅顧慮,促成左個食人血饅頭嘅公司治理架構。如果佢一開始係公開集資,股東係一眾黃絲,有權任免管理人同獨立審計佢盤數、有人決定佢薪酬,佢仲有無咁容易出咁多糧比自己?係咪有多啲資源比管理層全職營運公司,唔洗一個人做哂所有野?係咪唔洗出一堆預付款方法去營運,睇產能出貨?講到尾,一個有權唔洗問責嘅制度,就係一個將人變成惡魔嘅制度。

睇到啲人留言要罷買光時,開始將黃店當成紅店咁批鬥,立心要其消滅於世,不禁令人擔心原本有望復興香港嘅黃色經濟圈要消亡了。香港人習慣壞左就掉,但如果壞嘅係香港,或者我地應該學下點修補?

(題外話,香港人課金限於不求回報嘅損款,某程度上促成左人血饅頭嘅盛行:有良心嘅會唔敢攞怕無以為報,無良心嘅拎左唔講回報;如果可以股權或者債務融資,成件事多啲責任同審查,或者會係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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